【三国同人】【瑜统】青史古人空
古诗三十题第13题 三十题原作者http://masako.lofter.com/post/233f6b_adc766
渣练笔，友情向短篇
周瑜领南郡太守那年，庞统又一次干起了功曹的活儿。
说来早在刘表尚是荆州之主时，他就是南郡的功曹，之后荆州为曹操所破，曹仁走马上任，他便又成了闲人一个。
庞统之前从未见过周瑜，他对于周瑜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里，那些经过一再地美化终至主角竟渐渐有些朦胧的故事，遥远得像是隔开了时空。所以当周瑜命人召他前去的时候，他的心情竟有些莫名的复杂和说不上的喜悦。
午后阳光大盛，照得世间万物都亮堂堂的。庞统被侍从领着过了好几个穿廊，一路上时不时瞥一眼脚边的影子，忽长忽短地变化成各种形态，攀上墙壁，绕上房梁。侍从将他带到正厅后，通报了一声便退下了。
庞统行了个礼，这才抬起头，在明亮的光线下直视着眼前那位名噪一时的将领。周瑜身着常服，发冠高束，没有战甲的重重包裹，似乎连眼里锐利的锋芒都收敛了一些。他手里还执着一支紫毫，面前是摊开的一卷竹简，倒有些斯文的贵族公子的意味。
周瑜大大方方地让庞统看了个够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弯了弯嘴角道：“士元，你站在那儿作甚么？过来坐下罢。”
庞统也不推辞，几步上前，微撩起衣服下摆，屈膝端坐在周瑜面前。
“明府唤统来，所为何事？”
“无甚大事，只是凤雏先生美名，瑜早有耳闻，如今幸得相见，甚是快慰。”周瑜也客套了一番，语气低缓温和，说不出的服帖，眼里没有丝毫玩笑之意，诚恳无比。
庞统也松下心神，稍微汇报了一下南郡城内的情况，见周瑜确实不为考察他公务而来，也就放宽了心大胆地和周瑜聊起了一些古书坟典，风土人情云云。两人一聊之下竟是愈发投机，转眼便互称起表字，大有相见恨晚之意。两人聊至天光渐暗日薄西山，话题也渐渐拐向了天下大势与治军之道。
周瑜看了看天色，拍了拍仍在滔滔不绝的庞统的手背，不禁好笑道：“士元不必急于一时，日后不单这南郡城中的事宜，还有旁的许多大事都交托士元之手了。”
庞统闻言，挠了挠头，收住话头，也笑道：“久未有能论此道者，故而一时多言了。”
“无妨，我也很久没和谁聊得这么开心了。”周瑜笑眯眯的，心情似乎十分愉快。
两人意犹未尽地散了，庞统回了自己的住处，草草用了晚饭便挑了本《春秋》翻阅，没过多久，他却又将书抛在一边，独自沉思。
今日与周瑜的会面，他们聊的不仅仅是简单的人情世故，周瑜还在谈话中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江东下一步的兵锋所向。如今曹孙刘三足鼎立之势已初具雏形，蜀地却仍归于刘璋。刘璋暗昧怯弱，益州早晚易主，只是谁会统领益州，尚未可知。
窗外忽的风声大作，案上的烛火剧烈地晃动起来，几欲熄灭。庞统急忙伸手护住歪七扭八的火焰，暗暗咋舌道：自己如今只是小小功曹，何苦想那些过于长远之事，只能护住一豆烛火罢了。他起身走至窗边，将窗子掩上，外头的风声再大也不能扰得室内安宁了。
接下来的好几日，周瑜和庞统日日畅谈，交情愈深。没过多久，刘备来访。
“士元，依你看，刘使君到访所为何事？”周瑜支着肘，单手撑着下颌，另一只手却也不得空，将一支羊毫笔抛上又接住，如此往复。笔杆在他灵巧的手指间活动着，那些修长的手指用来握笔时自然是赏心悦目，若是用来挽弓搭箭，便更有一种英武有力的美感。
其时庞统正埋首于堆积的一摞竹简中，翻了个白眼道：“公瑾何必明知故问，刘使君前来定是求一块治所，总之就是和你们抢地盘来了。”
周瑜颇为促狭地笑了笑，偏头看向庞统：“那士元觉得从我们手里抢地盘容易吗？”
庞统顿时被哽住，他抬头看了看周瑜满面春风的那张脸，扔出了一句几乎是毫不相关的话：“周都督赤壁一把大火烧得真是好看。”
周瑜眯了眯眼，不置可否道：“你在此继续批阅公文，我去接待刘使君了。”言毕便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。
“公瑾，许久未见，别来无恙啊。”周瑜一进大厅，刘备便起身拱了拱手，表情甚是喜悦，还夹杂着几丝关切。
“劳使君记挂，瑜一切都好。”周瑜也很客气地做了个揖，几步上前请刘备上座。
刘备落了座之后便露出烦闷的神情，眉宇间多有愁态，他叹了口气，面向周瑜道：“公瑾，实不相瞒，我此行前来实是为了求一块治所，否则我的人马无驻扎之地，实在不好过啊。”
周瑜闻言面上显出了关切的神色，他点点头道：“使君的难处瑜自然晓得，容我先看看地图，为使君择一个好治所。”周瑜在案上摊开地图，指腹轻轻摩挲着荆襄九郡的地图，眼里有光芒忽闪而过。他认真地看了很久，直到刘备等得不耐烦了准备直接开口索取的时候，一脸正经地说道：“油江口与使君所治四郡相交，正是个好地方。”
刘备也没多说什么就接受了周瑜的安排，临行前还不忘让周瑜代为转达对孙权的谢意和关心。
刘备前脚刚走，庞统后脚便进了门。他瞥了一眼地图上圈起的地名，调侃道：“油江口？明府当真大方。”
周瑜背着手站在大厅正中，闻言挑眉冷笑道：“刘备终非池中鱼，更有关张等虎将拥护，手下谋士不乏能者，倘若当真让他发展壮大，我江东又多一强敌。”他的语气是庞统从未听过的冰冷，冷得像是沾上毒药的箭头。
那些日子的阳光格外迫人，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。周瑜正对着阳光，庞统看不清他的五官，只觉得他周身的轮廓被勾画得愈发清晰，清晰得连发丝都纤毫毕现。周瑜的腰间插着一把佩剑，剑鞘上没有过分华丽的装饰，只是当剑的主人将手覆于其上并切切实实地握住剑柄时，那把不算太过起眼的剑像是重新被赋予了生命一般。让人忍不住猜想，被包裹的剑刃究竟有多么锋利，是否足以斩断敌人的身躯，斩破乱世的混沌。
庞统看着周瑜的背影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钦羡。他按捺下胸中激荡的感情，干巴巴地抛出一个问题：“下一步，下一步是什么？”
“益州刘璋。”周瑜微扬下颌，眼角上挑，眼里烧起的明亮的火苗，比赤壁的大火还要亮。
庞统站在他的身后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万丈豪情。
此后的日子里，周瑜和庞统经常推演沙盘，研究蜀中地形，试图为东吴进军西蜀做好准备。中途又多了一桩事，刘备迎娶了孙权之妹，入赘吴中却又被孙权放回了公安。
周瑜曾建言将刘备扣下，以豪华宫室及美人消磨他的斗志，令刘关张三人分居两地，不得聚首。但是被孙权驳回了。
得知这个消息时，庞统正和周瑜在沙盘前推演行军路线。
周瑜的动作一顿，终究没有说什么，只是攥紧了拳头，手背上爆出青筋。侍从退下后，他一把抓起墙上挂着的弓箭，右臂发力拉了满弦，一箭射中了墙上挂着的蜀中地图，箭头正中成都。周瑜眼中的凌厉之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雾，他盯着那支箭头，目光如炬，似是已然看到了“孙”字大旗插上城楼的景象。
庞统默默站在他的身后，在压抑的气氛中，不发一言。
第二日他们照旧研究着取蜀的计划，周瑜面色如常地简单收拾了行装，准备诣京觐见孙权，入蜀大计最终得到了孙权的首肯。
在前往江陵为出征做准备时，庞统有些出神地想，自己大概会和周瑜一起攻打蜀中，按照他们先前制定的计划，一鼓作气，成就赤壁后的又一辉煌。他这样想着，手下的动作也更快了些，像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踏上那块陌生而熟悉的土地。
江水浩浩荡荡卷起白色的浪头，碎开的水花在光线的穿插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芒。士兵们年轻高亢的歌声杂着浪涛拍击崖石的轰鸣，士气十足也难掩傲气。
周瑜站在甲板上，一身戎装，肩上的披风在江风中飘摇。他微笑着聆听东吴儿郎们的歌声，朗声向不远处的庞统问道：“士元，江东子弟如何？”语气里是一贯的信任与骄傲。
“他们都很年轻。”庞统转头看向身后的船队，如实答道。
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，周瑜的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色，而转念一想，又不由得笑出声来：“他们……的确很年轻，年轻得让人相信，只要愿意，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。”尚未成熟的幼兽已能在天地间搏出一番天地，那么将来那些磨利了的爪牙也定能所向披靡。
庞统看着周瑜，突兀地说了一句：“公瑾，你也还很年轻。”他的声音被猎猎江风割碎，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周瑜的耳中。
周瑜愣了一愣，旋即勾了勾嘴角，不再作答。
……
“你也还很年轻。”庞统低着头，不去看那黑色的棺椁。
他亲自将周瑜送回芜湖，沿途江水广袤，苍松翠柏，天地诸多美好。他莫名地想到了在南郡太守府中，透过半阖的窗子看到的几株古树，枝繁叶茂，粗壮无比，想是已有百年。
万物造化无人猜透，却有人顿悟，明月清风长存，树枯人亡一瞬。年轻的或不年轻的，都埋进了青史卷里；能成或不能成之事，都刻进了时光飞速的轮盘。
庞统骑行在官道上，催促马匹快快前进，身后的人和事愈来愈远，他的眼前，是荆州敞开的城门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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练笔之作，貌似还失败了，写到后来简直感觉人物都要崩坏了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